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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;“哟!这位公子爷,瞧您年纪轻轻,眼光却是一等一!净挑定我摊子上的高档货,待我算算一共多少银两喔!簪子十五两翠翘二十五两”老板娘笑得乐陶陶,灵光的脑袋瓜子飞快计算著,做了几十年买卖从没见过这么爽快的顾客。

    “不!老板娘,不必算了!我们只买这支白玉簪,其它统统不要。”湛云懒得理睬一旁气得七窍生烟的十七,随手拿一支质地灰浊的白玉簪,其余退货。

    “公子!您跟这位少侠是一起来的朋友?啧怎么一个眼光似明珠,一个眼光似粪土哪!少侠,您挑的这支白玉簪恰好是本摊一直卖不掉的货色,您真中意的话,我算你便宜一点,就收您五吊钱吧!”眼见煮熟的鸭子就要飞了,老板娘心疼之余当众挖苦他,心里头恨死这个挡人财路的冒失鬼。

    “五吊钱。”湛云掏出五吊钱,也不管十七喜不喜欢这支白玉簪于硬是塞进她手里,还反手扣住她柔若无骨的皓腕,不由分说硬是将她拖离摊子。

    “你好大的胆子,居然将我看上眼的翠玉珠钗统统退掉?!”她使尽吃奶力道,好不容易才挣脱他的铁腕,咬牙切齿恨声诘问。

    “你没听过财不露白这句话?”如果可以,他一定毫不犹豫狠狠敲她一记脑袋,

    好叫她清醒清醒。

    “这跟我买珠翠有何相干?”她不甘示弱,扑飞著一双晶亮水眸瞠瞪他。

    “这里人来人往的,你拿出大把银票付账,不怕坏人觊觎?”

    “怕什么?这些不入流的偷儿扒儿,有你这位御前一品带刀侍卫对付,绰绰有余。”她说完风凉话,存心跟他作对似的,又一头钻上斜对面卖困脂水粉的杂细摊。

    “朱、十、七!”他大感光火,从齿缝进出豹吼。“算啦!算啦!我不逛了!这逛摊子的兴致全敦你败光了,这下你满意了吧?湛大侍卫!”她怒白他一眼,悻幸然掉头往客栈定。

    败兴回到客栈的她头也不回躲进她的房间“碰”一声,紧跟在后头的湛云高挺的俊鼻直接撞上门板。

    “该死!”他怒骂了声,捣著险些撞歪的鼻梁悻悻回到自己的房间。

    他早已耳闻十七公主朱敏是个令人头疼的闯祸精,他偏不信邪,还勇气十足接受万岁爷举荐,与朱敏携手演出这出声东击西的戏码。主意是他想出来的,是他自己挖了这个陷阱让自己毫无选择余地往陷阱里眺,除了怪自己,他还能怪罪谁呢?

    唉!

    他竖起耳朵贴在墙上倾听,隔壁房间安静无声,这都过了一炷香工夫,她还在生闷气?

    去!管他的!难得落个耳根清静。

    偶尔总得有人扮黑脸给她一点颜色瞧瞧,不能老是依她顺她宠她。

    他觉得口渴,执起桌上的茶壶想倒杯热茶喝,这才发觉茶壶里的水早凉了。他起身走出房间,打算到前厅找小厮沏壶热茶。

    当他漫不经心穿过回廊时,一个不小心跟唐突窜出来的清瘦老人撞个满怀,骨瘦如柴的老人家禁不起他结实一撞,单薄的身子前后摇晃两下险些摔倒,湛云眼明手快跨前一步伸手扶住他。

    “老伯,您不要紧吧?”他歉然问道。

    “不要紧!还好你出手快,一把扶住我。否则,我这把老骨头哪禁得起这一摔?!”

    “对不起!都怪我,我不该一边走路一边想心事。”他对著老人家恭身一揖。

    “没关系,只是虚惊一场,你下要放在心上。”清瘦老人一个劲儿低头挥手不计较,只管行色匆匆拄著拐杖往另一头的西上房走去。

    湛云走了两步-敛沉俊脸,两只乌亮的晶眸进得黝黑,霍地转身点足飞蹬,流星赶月般擒拿住那名老叟。

    “少侠!你擒住老叟,想打劫不成?”老人惶恐的声音抖颤著惊慌。

    “老伯,您别伯,在下只是想问您今年贵庚?”他鹰隼的锐眼逡巡老叟的脸。

    “呵!老叟今年八十二岁啦!”

    “哦?老伯您驻颜有术哪!八十二岁高龄脸上居然不见一丝皱纹,就连手背也找不到老人斑。”湛云凉凉冷哼。

    “我你哈!少侠!好眼力,匆匆一瞥,却一眼看出破绽。”他嘻皮笑睑将拐杖随手一扔,打直腰杆子,除了故意染成花白的鬓发,他看起来绝对不超过三十岁。

    “还不拿出来?”湛云悍然把手伸至他的鼻尖。

    “拿什么?”

    “你刚偷到手的财物。”湛云双手负背,从容不迫。

    “想黑吃黑?就伯你没那种本事!”

    “废话少说!”湛云星目眯成一条缝。

    “呸!作梦!”说罢,他忽地从腰际摸出一把锋利的匕首,朝湛云的胸膛刺下。

    “哼!自不量力!”湛云啐了句,潇洒地撩起长袍将衣角塞进腰带,拉开架势横腿连环劈扫,将还手不及的他逼进死角。

    “纳命来!”他恶声还击,匕首划向湛云的颈于,做困兽之斗。

    “可恶!”湛云使出一记空手夺白刃,以浑厚的内力震掉他手上的匕首。

    就在匕首掉落的同时,犀利的刀锋划破湛云的虎口,殷红的鲜血从虎口滴落地

    面。

    湛云冷冷撇唇跨步欺身上前,以手肘横架住他的咽喉将他猛力抵向墙壁。说道:“还不乖乖交出来!”

    “交我交”他发抖的手插进衣领斜襟摸出一只挺眼熟的绣荷包送至湛云面一刚。

    这只挑绣金银丝线的精致荷包,湛云曾不止一次看见敏公主将它系在腰带上,这槽了!窃贼下手的对象竟然是敏公主?湛云脸色铁青拽著他的衣领一路拖曳到掌柜面前,指控道:“这贼人偷了我朋友十七公子的荷包,麻烦你送官处理。”

    湛云将他交给掌柜,不等掌柜回话,立刻心急如焚地转身直奔东上房去!

    情急的他“碰碰”拍门叫道:

    “十七?十七?”

    他静候好一会儿,房里始终无人回应,莫非他心中大叫不妙!硬著头皮朝门扉轻轻一推,房门竟然“咿呀”应声敞开来。

    登时,一股浓郁的香味刺鼻扑来

    “不好!是七里迷魂香。”他捣住口鼻迅速推开窗牖,让外头的凉风灌透进来,吹散七里迷魂香的迷药气味。

    “十七?!”

    她勾垂著螓首迷昏在弥漫氤氲热气的木箍浴盆儿里,白皙的肌肤被热水浸泡得通体雪艳,媚态撩人。他深深吸一大口气,拼命压抑蠢动的欲念,闭著眼睛将她从浴盆里捞起抱到床上,掀被盖住赤身露体的她。

    他赶紧从腰际摸出一小瓶薄荷膏抹少许在她的人中跟额头,一脸焦虑地等待她苏醒。

    他著魔似的俯身逡巡她如花的娇靥,再也按捺不住澎湃的情潮伸出食指从她饱满的额头划过微翘的鼻尖,再滑下红艳的朱唇

    “十七,你好美好美!美得宛如瑶台仙子下凡尘。”他脱口而出的话,令

    他惊心缩手,蹙眉自责。

    天呀!他这是做什么?一个趁人昏迷饱览美色的登徒子?!

    “啊!”她猝睁双眸,猛看见他的脸就在距离自己不到一寸的地方深情款款瞅著她,害她一颗心没来由冬了冬,方寸大乱,失声惊叫。这一叫让忘情出神的他措手不及,一个重心不稳,俊脸竟是往前倾去——

    !就算他存心、他故意也算计不到这般精准,他的唇片居然好死不死刚刚好贴住她微张的唇办,四片唇亲密胶合,吻个正著。

    “嗯”他火烫的唇薰人欲醉哪!她猛烈颤了下,全身像火油煎滚,一张粉脸红赤赤,她又羞又恼使劲儿推开他,忿然坐起。“你你紧贴着我脸做什么?”

    她舔了舔被他吻肿的唇瓣,娇羞地低垂眼睫伸手将掉落脸庞的发丝拂顺到耳后。

    “我”他瞠目结舌似笑非笑瞪著她。

    “看什么?你还没看够啊!”她佯怒地飞白他一眼。

    搞不懂他为什么一副活见鬼的古怪表情,大惑不解的她纳闷地顺著他发直的眼神低头瞄向自己

    “啊——”她再度惊声尖叫,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整个人躲进棉被里藏起来。

    天呀!她她居然一丝不挂全身光溜溜?!

    方才当浑然不觉的她猛坐起时,盖在身上的棉被顺滑掉落,她浑圆柔软的姣好酥胸整个luo裎在他眼前,怪不得他拼命猛吞口涎。

    “噢!我丢尽了脸我我死了算啦!”她躲在被窝里迭声惨吟。

    “十七!你听我解释”

    “不听!不听!我不听!我还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,没想到没想到你趁我沐浴时暗动手脚”

    “不!你误会了,我若真要侵犯你,昨晚在四处无人的义庄就是个大好机会,对不?”

    “”他的辩解倒也是事实,臊红的她安静地躲在被窝里听他解释。

    “动手脚迷昏你的不是我,是一名窃贼。”

    “嗄?窃贼?”这个答案,让她惊得从棉被里探出头颅。

    “如果我没猜错,窃贼一定是从珠钗摊子挑上你这头肥丰,一路尾随跟踪我们回客栈。”

    “你这个御前侍卫究竟是怎么当的?被人尾随跟踪却毫无警觉?”

    “属下失职,任凭公主惩处,湛云绝无怨言。”

    “有错当罚,湛云!”她一副公事公办的认真模样。

    “属下在。”他抱拳一揖,上前领罚。

    “本宫罚你罚你站到门外守著!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他一脸错愕以为听错了。

    “你不站到门口去,教我怎么起身穿衣?”她娇嗔地睨他一眼。

    “啊?是!是!”他赶紧迈开脚步,掩门退至门外。

    她蹑手蹑脚溜下床,抓起衣服快速地宪宪窄宰穿起来;她用双手将长发拢散开来,低头扯顺长襟束上腰带——

    倏-,她想起什么似的,踩著碎步跑到五斗柜拉开来翻找,直看到白玉簪安然躺在里面,这才如释重负吁了口气,拈起它贴着粉颊亲昵摩挲一番,小心翼翼将它揣进衣里,回头扬声唤道:

    “你可以进来啦!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他推门进入,见她默默坐在桌旁审视手上的几只精致绣荷包,他开口问道:“损失惨重么?”

    “哈!连狡兔都有三窟,机灵如我又怎会将鸡蛋统统放在一个篮子里?!我把银票分散藏在几只荷包,窃贼只不过偷走其中一个罢了。”她沾沾自喜。

    其实,她一点也不在乎荷包被偷,反而在乎他买给她的那支白玉簪。入侵的窃贼显然明白这支白玉簪不值钱,连偷都不屑偷。

    “公主,属下怠-职守”他反手捏著她的荷包,慢条斯理踱步到她身旁。

    “算啦,这件事也不能全怪罪在你头上,我想我也有错,我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摆出一掷千金的阔绰手笔,引来宵小觊觎。”性急的她不忍见他自责,急急

    打断他的话,揽下部份责任。

    “公主,这是不是你遭窃的那只荷包?请你打开来看看里面是否有所短少?”他笑嘻嘻将荷包搁在她手心。

    “这确是我的荷包,你你真厉害!这么快就抓到窃贼!啧怪不得父皇对你另眼看待,宠信有加。”她喜得两眼发亮,流露出崇拜的眼神。

    “我不过是亡羊补牢罢了!都怪我一时大意害公主饱受一场虚惊。”

    “还好窃贼意在偷金,并没有伤害我——咦?你受伤啦?”她瞥见他血渍未乾的虎口,情急之下也顾不得矜持,万分心疼地握住他的手。

    “一点点皮肉之伤,不打紧。”

    “伤口又深又长,你还嘴硬说不打紧!”她一面怪罪一面掏出乾净的手怕为他包扎伤口。

    “多谢公主!”虽然她包扎的手法很不高明,但,也算是尽了一番心意。

    “湛云!我”她双手抚颊,欲言又止。

    “嗯?”他直勾勾盯著她瞧。

    “我哎呀!这教我如何启齿呢?”一抹红晕从耳根子烧向两颊,她吞吞吐吐。

    “公主有何吩咐,尽管开口无妨。”

    “湛云你不会把刚才那一幕说出去吧?”嗫嚅的她连白皙颈项都臊红。

    “公主宽心,湛云从不在人背后乱嚼舌根。”他保证。

    “听你这么说,我也就放心了。”她桃腮微晕,掀起两排长蜷的睫翼,露出腼腆笑容。

    拿眼波余光偷睨他,不巧被猛抬眼的他当下锁住她那一双来不及-开的美眸。四目交锁,他澄清的深瞳像脱弓的箭矢“咻”地穿透她那一双迷蒙水眸,正中她情窦初开的红心。

    一股似有若无的情愫像林问汹涌的夜雾,霎时弥漫整问厢房

    “咳夜深了!请公主安歇。”发乎情止乎礼,他轻咳了声,打破意乱情迷

    的静默。

    “你也安歇去吧!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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