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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一、故事从中学时代开始

    简简看着骆珂的鞋子,鼓足勇气说:“骆珂,大家放学后一起去溜冰,好吗?”

    骆珂拒绝了。他说:“不去,谢谢!”

    骆珂是新来的插班生,一个人从法国来到伊城。或许是成长背景不同,骆珂与这所学校是那样的格格不入。他不大说话,也不打算和谁交朋友。

    看起来他也不很孤独,但是简简总是忍不住邀请他,骆珂从来都是这样淡漠地,很简短地拒绝。

    看到简简再一次地失望,常扬说:“不要在意,他不想参加就算了,我们自己去吧!”可怜的简简,难受地说:“我不去了,今天家里有事情,你们去玩吧!”

    易然也说:“今天我妈妈的生日,我必须按时回家,我也不能去了!”

    “你们两个一定是约好的,真是有些过分啊!”常扬很有意见,但还是对几位同学说“没办法啦,不去就算了,我们自己去吧!”

    骆珂像是没注意到他们,整理好背包,径自走出了教室。

    简简问易然:“他是不是讨厌我?”易然笑了,安慰她说:“简简,你太在意别人的感受,也太在意别人的眼光了!你不能做到让每一个人喜欢啊,虽然你是那样的出色,又是那样的友好。”

    简简偶尔喜欢在街上漫无目的走,和无数的路人,一次次的擦肩而过,这是一种她喜欢的,却又无法描述的感觉,当她不开心时,她不习惯对谁倾诉,虽然找得到好的听众,她喜欢依赖与陌生人的一次次的路过,它们总会还给她平静的心情。

    走到一个街口,红灯亮得非常耀眼。一位老奶奶急急地绕过她,走上了斑马线。简简来不急提醒她,一辆单车从旁边飞了过来。情急之下,她赶了上去,拉住老奶奶。单车紧急转弯,角度刚刚好,撞到了简简。

    “小姑娘过马路怎么这么不小心哟!过马路要小心呀,特别要注意车辆呀,自行车也是车嘛,所以也应该躲避才是呀?要是撞伤了,那有多严重呀?就是没撞伤,被吓到了,也是不好的呀!”老奶奶目睹了这一事件,关切地埋怨着简简,又批评骆珂“小伙子怎么这么没有公德心哟?怎么能把自行车当作飞机开呀?要是撞到了人,那可是要赔偿的呀!撞不到别人,自己万一受伤了,也是不好的呀!看你,把小姑娘吓成什么样子了?以后可是要注意呀!”

    简简忍着痛,把老奶奶送到了马路对面,诚恳地保证今后一定注意安全,老奶奶才放心地离开。走了几米远,又回来,嘱咐骆珂:“小伙子!以后可一定要注意交通规则啊!人命关天啊!”

    骆珂问:“去医院吧?”简简不理他,只是一斜一斜地向前走去。骆珂忍不住提醒:“不是这个方向!”简简忍着满心的火,忍着腿的痛,掉换方向,一斜一斜地返回来。骆珂考虑了一下,追了上去,说:“我载你!”

    骆珂载着简,在相对幽僻的路上穿行。简从未走过这些路,她想,骆珂的脑子里,一定写着这城市的地图。

    有一条路上,行人很少,路边种满了梧桐树,不断地有叶子坠下,渲染着秋天的氛围。骆珂的肩上,接住了一片,简把它拿掉,可是又不敢。

    骆珂停下,问她,哪一处是她的家?她四下张望着,说:“我住在枫华雅苑,可是我不认识这个地方!”骆珂鄙视地说:“这是后门!”简很为难,她只能从正门找到家,而且公寓的门牌号码排列很乱。骆珂似乎了解,问她住几号楼。简回答:“59!”

    骆珂带着她,一橦橦地找过去,终于找到了。简爸爸下来接她,而骆珂径自走了。简看着他的背影,仿佛那片叶子,还粘在他的肩上。

    简简对易然和常扬解释,说自己与脚踏车发生了车祸。易然觉得惊讶无比,他无论如何也无法设想,是怎样的车技,才能把简简撞伤呢?

    二、失落的当年

    简伯言的办公室从来不关门,谁都可以来拜访他。骆珂下课之后来找他,拿给他一张照片。是多年前的合影,在那条枫林道上。他笑着问:

    “我能帮你点什么呢?”

    “骆佩琪是我妈妈,您能告诉我当年的事吗?”

    “我应该看得出来,你和你母亲是有些像的!那么,关于你的母亲,你需要知道些什么呢?”

    “您和我母亲,曾经是恋人吧!”

    “我一定要回答吗?”

    “这很重要!”

    “好吧!我们曾经是,是的。后来,你母亲去法国学习设计,而我留在国内,就这样分手了。”

    “大学毕业是,分手吗?”

    “是的,这也是那时候,校园爱情的标准结局!”

    秋已深,近日阴雨连绵,整个城市都浸透在雨水里。骆珂在这雨里,漫无目的的骑着单车。他常这样四处走。但是,他走遍了每个角落,还是看不见这城市当年的模样。

    第二天,他患着感冒来到学校。因为是周一,同学都去出操,只有简留在教室里,骆珂努力地当她不存在。但是简忽然说:

    “你读过百年孤独吗?在那故事里,人们努力地生活,却只是加剧彼此的冷漠,当真正的感情出现时,马孔多便消失了。或许孤独是种强大的力量,能决定一个小镇的出现和失落。”

    “我第一次读张爱玲的时候,就觉得她的小说里,有种让人绝望的孤独感。人人都封闭在自己的世界,却又拼命拉扯别人一起生活。像是家人之间,应该相亲相爱了,可是到最后,还是只有隔膜。我才知道,还有这样的生活态度,不能被理解的人,也不肯给予理解。或许孤独是这样的难以拒绝,人们只接受它的祝福,终生都要与它为伴。”

    骆珂说服不了自己,还是向简伯言问了那些问题。简伯言的轻描淡写,对他是一种折磨,也是对他荒唐奢望的嘲讽。或者,简简已经知道他的身世,那么,她也会嘲笑他吧!嘲笑他妄想拥有她的父亲!她会这样理解的,虽然他从未想过要进入别人的世界,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,只是不愿意被人了解,因为他不相信有谁能真正地了解。

    简说的那些话,他都听进耳朵里,可是他不想回答。对于一个只能在小说里了解孤独的人,能和她说些什么呢?

    简递给他一张卡片,说:“今天是我的生日,有个很简单的派对,请你参加!”

    不知为什么,也许是因为正在发高烧,骆珂竟然收下了邀请卡片。他默默地接过,放进口袋,什么也没有说。

    晚上,骆珂没有来。

    常扬说:“看来他是不准备改变他的原则,他一直都很大牌!”

    虽然设想过这种可能,但简还是有些失望。

    易然拿着蛋糕走过来,说:“简简,你真的不太讨人喜欢!我帮帮你吧,给你画个妆!”说完就把手中的蛋糕涂到简的脸上。由他发起,大家展开了一场大战。常扬被涂的最多,变成了全场最大的花脸,大家都笑成了一团。

    同学走完了,母亲整理现场,一边埋怨着玩得太不成样子。正数落着,楼下有人按门铃。简拿起电话,听筒里有人说:“我是骆珂,我只想说一声,生日快乐,因为接受了你的卡片”简简以为骆珂还会说什么,但是他挂断了。

    简简跑下了楼,骆珂有些不知所措。简简说:“大家离开时,我都有送,不能让你一个人出门啊!”

    走出小区后门,骆珂说:“谢谢你!”然后便踏上单车,闪进街对面的小区。简简终于了解,为什么骆珂会知道她住在哪所公寓,原来大家算是邻居。不知为什么,简简觉得十分的快乐,不是因为收到生日祝福,而是因为一些她不想坦白的理由。

    三、伤

    简简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,终于学会了骑单车。她曾问过骆珂,他最喜欢的地方在哪里,骆珂没有回答。她只好来问父亲,这城市里有什么地方是特别美的,父亲告诉她一个神秘的所在。

    她约了常扬和易然,周末一大早,三个人便出发,去寻找一个美丽而又神秘的处所。常扬把车距拉得很远,还建议简打个牌子,上面用大字写上“新手危险,小心避让!”

    易然一直很小心地走在简简旁边,帮她避开相向而来的车辆。

    简伯言提供的地方很远,在城市近郊处,三个人看了几次地图,终于找到。这里很幽静,因为修建了绕城公路,所以出城的人很少会从这经过。

    三个人被这景致惊住了。

    这是一条沙石路,淡黄的路面,眼前伸展出笔直的一段,随即弯了两弯,又延展至深树影里,终于看不见。路边满是枫树,正值秋日,火红的枫叶燃烧得无比妖艳。而那路上方,是碧透的高天。

    易然走在最后面。微风擦过他的耳朵,车轮下不停“沙沙”作响,这一切让人很快乐。

    简简的长发,在风里飞扬着,白色的单车载着她在穿行红色枫叶里,这是怎样的写意啊!易然停下,回头望了望身后的红色枫林,它们肃穆地静默着,又张扬的怒放。再看前方,常扬和简简已经隐没在树林间,看不见了。

    忽然,满耳都是呼啸的磨擦声。易然下意识地让到路边,一辆红色的跑车在他旁边條忽飞过。易然想,这里倒真是飙车的绝佳场所。但他猛地想起,转弯过处,简简和常扬正在徜徉在路中间。

    简简呆在路边,常扬站在她旁边,简简的单车横在路中间,骆珂倒在单车旁边。看到这一切,易然来不及放好单车,立刻跑过去,检查骆珂的伤。附近没有电话可打,叫不到救护车。易然决定把骆珂架上单车,先到城里再说。

    正要载着骆珂走,那辆跑车弯了回来。车里走出了穿红色风衣的女人,她隔着墨镜看了一眼骆珂,说:“这就是你来伊城的原因吗,为了在车轮下当一次英雄?”骆珂什么也没说,要易然扶他上车。他对易然说:“我妈妈,但是,可能更像我姐姐!”骆珂从不开玩笑,这突然的幽默,大家都没能领会,谁也没有送他一个微笑。

    骆珂从进跑车,那一抹红色倏忽不见了。简简还没有回过神来,易然走过来,安慰她说:“不要担心,我们现在回去市区,马上就可以看到他了,他不会有事的!”

    简简看了看常扬,常扬也点点头,像是认可易然的话,她也就暂时忍住了害怕,和他们一起向伊城的方向走去。

    七年以后。

    骆偑琪女士的服装发表会,成为伊城时尚界的一档盛事。这位在法国时尚界举足轻重的传奇女人,刚刚决定要落地她的故乡,她理所当然地成为各家媒体报道的焦点。

    易然父亲的广告公司,负责“佩琪”品牌的全部推广活动,因为是昔日好友,易然奉父亲之命,对每一项策划案的第一个环节都亲力亲为。

    发表会很成功,之后的酒会是名流云集,佩琪很满意。散场后,易然向她表示祝贺。佩琪说:“难怪你父亲对你赞不绝口,真是很有能力!今天的酒会很有水准,谢谢你!”

    易然谦虚了几句,送佩琪去乘电梯。他思量了一下,还是问道:“佩琪阿姨,骆珂他,他好吗?我们一直都很想念他!”佩琪笑着回答:“他很好,刚读了建筑,过一段时间他会回中国来工作,到时候你们可以多见面!”

    常扬最近工作很忙,除了有很多节目要录,很多活动要主持之外,还接了几个广告。易然的公司承接了其中一个。

    两个人忙完工作,决定约简简一起吃晚饭。简简学的是医科,现在医院里做见习医生,工作烦锁,而且比一般的医生工作量要大得多。

    常扬和易然交换了一下意见,然后小心翼翼地说:“简简,你知道吗?易然的母亲回来了!”

    简简若无其事地回答:“知道,在安水路上有他们的形像店,好像开了有一年了吧?”

    常扬责怪易然:“我说要早一点告诉她吧,你偏要拖些时间,你看,说不定她乱想了些什么呢?”

    简简微笑着替易然解围:“我现在是医生嘛,什么事情都没关系,我都可以接受的!”边说着边红了眼圈。

    易然说:“不是的,简简,骆珂他很好,刚刚读完建筑。他就快回来了!”

    常扬也说:“是呀,过不了多久,你们就可以见面了!”

    简简不敢相信,但是她确实立刻相信了。

    当年,骆珂的腿伤,大家都以为痊愈了。医生说是因为骆珂的体质较常人特别,所以三个月后,伤口又突然复发了。骆佩琪把儿子接到身边,从此骆珂便杳无音信。

    简简一直相信,骆珂会回来的,她抱着坚强的信念等着他。可是时间太久了,有时她也不免想到,他可能已经不在了,当时医生说过,他生存或是死去,谁都难以预言。

    现在,骆珂要回来了,这是七年以来,简简无数次设想过的。但是,她还是忍不住地,让泪水充满双眼。

    四、相见亦是徒然

    骆珂和易然,约在酒吧见面。多年不见,都有点亲切的陌生感。简单的客气之后,易然问:“这次会留下吗?”

    “是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还是一个人么?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问这个?”

    “简简在等你!”

    “她,好吗?”

    “你应该自己去问她!”

    “没有必要!或者说,不应该做这些事了!”

    “没有必要,是一个很不错的词,但是不应该从你那里听到!”

    两人不约而同地都吞了一大杯酒,易然盯住空杯子,一字一顿地说:

    “她没有去读音乐,虽然我们都以为,音乐会是她的选择。她考了医科,因为你病了,所以她选择了医科!你现在,还准备对她说,她的等待没有必要吗?”

    骆珂沉默。

    易然克制着情绪,骆珂怎么能对简简的悲伤无动于衷?

    “骆珂,她对你的爱很深,你该知道。你不能这样做,她把你当作生命一样看待,你不能这样把她忘掉!”

    骆珂还是沉默,只有沉默。

    与骆珂告别,易然突然觉得,见面是这样的沉重,他不能一个人承受。

    来到常扬家里,站在门口,他说:“骆珂回来了,我们刚见过!这个人,他把简忘记了!我告诉他,简在等他,可是他却说,没有必要!听到了么,他说的是,没有必要!”

    常扬来不及制止他,只觉得苦不堪言,易然看到她的神情,来不及细问,看见简从里面走出来。

    她急切地问:“你说什么,易然?”

    易然狠下心,转述了骆珂的话。

    简简听完,抓着他的手臂:“他在哪里?你知道的?带我去找他,好不好?带我去见他!”

    骆珂楼下,易然叫他下来。

    见到简简,骆珂很意外,但他镇定了自己的情绪,微笑着绅士应有的微笑,客气地说:“多年不见,你好吗?”

    易然说:“你们谈谈,我去车里!”

    半张cd转完,简简回到车里面。

    易然什么也没有问她,他不知道能说些什么。

    简简把脸埋在黑影里。

    简简的楼下。

    他还是说:“简简,我不能让你这样上楼去。你告诉我,发生了什么?”

    简简伏在他肩上哭了,泪水打湿了他的外套,也湿透了他的心。

    简简哽咽着说:“他说,当时大家年纪小,所谓的感情,在他看来,只不过是玩笑。他说他已经忘记了,要我也忘掉!”

    常扬受不了简简这样的委屈,趁着录制节目前的间隙,她去找骆珂。本市当红主播的出现,在这高尚写字间里,引起了小小的骚动。

    骆珂在办公室请她喝咖啡。常扬说:

    “不要客气了,我马上要走的!我只问,是不是认真的,你说的那些伤人的话?”

    骆珂沉默。

    “好的!理由?”

    骆珂沉默。

    “必须给我个理由!不然你让简简怎么办?当年你们好得像一个人似的,现在你一句当是玩笑,就全都抹煞了不成?你是忘记了,她怎么忘?这几年里你生死未卜,她都能等你,现在你活生生的站在这儿,你让她放开,她放得下吗?”

    骆珂看着常扬,眼神里充满了心痛,常扬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表情。但是她只在乎简简,别的事情,一概与她无关。

    骆珂忽然笑了,他随便地说:“爱,或者有几千个理由,可是不爱了,说放手就是放手,怎么给得出理由?”

    常扬真想把他从30层窗口扔下去,但是同事催她回电视台,她不得不放弃了杀人的念头。出门前,她说:“好吧,骆珂,我拿你没办法。但是你记着,简如果有个三长两短,我跟你没完!”

    骆珂情绪有些低落,佩琪看在眼里,她问儿子:

    “有什么事情?很烦吗?怎么总是兴致不高的样子?”

    “妈妈,我还是回法国去吧!这里不适合我!”

    “你在这里发展得会比较理想,而且妈妈近来觉得自己老了很多,很需要你在身边支持我!”

    “妈妈,有一个人,因为我而伤心。如果我留在这里,对于她,是一个折磨!”

    五、一个人的机场

    简简成功完成第一个独立的手术,很有成就感,自己提议庆祝一下。易然和常扬都推掉了预约的事情,三个人准备好好地轻松一个晚上。

    将近午夜,易然公司打来电话,要他敲定比稿方案。常扬保证送简简回家,易然嘱咐她们路上小心。

    但是常扬也有访问节目要录,简简知道她分身乏术,便不要她送,坚持自己打车回去。常扬记下了出租车的车牌,又叮嘱简简,如果有异常情况,一定要打电话给她。

    从店里出来时,街上正飘着细雨。午夜里,街上少有车辆来往,计程车开得很快,简简觉得有点头晕,便提前一个路口下车。

    她需要淋雨。

    这时候雨已经下得很大,一下子,清醒了醉意,酒精的麻醉退去得太快,让人突然地感到悲伤。心里像是塞满了棉絮,几欲阻塞呼息。

    忽然,她头上撑起了一把伞。

    骆珂站在她面前。她站在伞下,他站在雨里。背对着灯光,简简看不清他的眼睛。

    不知这样站了多久,骆珂把伞交到简简的手里,沉默着走开。

    简简握着大大的雨伞,只听得见雨点砸在伞面上的巨大奏鸣。突然,她像醒悟了,追了上去,挡在骆珂面前。雨被挡在外面,全世界只有伞下的这两个人。

    骆珂受不了简的注视,他接过雨伞,说:“回家吧?我送你!”

    到了楼上,简简请他喝热咖啡,弟给了他一条毛巾。

    骆珂环视过客厅,问:“你一个人住在这里?”

    简简回答:“爸爸妈妈不在了,三年前一发生了场车祸!”

    骆珂没有再讲话,房间里面只有咖啡雾升腾的声音。喝完了咖啡,他简单地笑了笑说:“谢谢你的咖啡!我走了,再见!”

    简简听着他走在楼道里的声音,直到脚步消失了,才关上门,这是他第一次来她的房子,也是第一次送他出门,或许一切都是最后一次吧,她想着,却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他忘在门后的伞。刚才他是忘记了,而自己是故意的,他总会来寻他的伞吧,或者自己可以再送还给他,当然,如果自己真的鼓得起勇气的话。

    “妈妈,您决定回伊城来是不是因为简校长去世了?”骆珂坐在客厅的沙发上,微笑着问。

    佩琪没有想到,自己会面对这个问题,她继续翻着杂志,看似漫不经心地说:

    “你是在怪我没有告诉你吗?”

    “不是的,妈妈,我没有怪您的意思,即使我知道这件事,结局还是一样的!”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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