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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太坐在上首,苏侯爷和李氏坐右首,卫姨娘坐在李氏下边,苏禾和苏宣坐在左边。

    温定柔进屋的时候就觉得气氛不妙,尤其是舅舅苏侯爷的脸上阴沉的吓人,再看这架势大有三堂会审的意思。

    果然她与苏宁玉走到堂中,苏侯爷就大声呵斥道:“你个孽障,还不跪下!”

    因苏侯爷一向不喜苏宁玉娇蛮,常要训斥责罚她,所以苏宁玉从小就特别怕苏盛远,现在被苏盛宗如此呵斥,着实吓了一跳,神还没回过来,小腿就软了,“咚”的一声就跪到了地上。

    苏老太太见了,心疼的什么也顾不上了,早起身上去抱住苏宁玉搂在怀里,望着苏侯爷气说道:“她才好了几天?你就要这样吓她,若是她在被你们吓出病来,你们看我能饶了哪个!”

    说着就抱起苏宁玉往回坐去,苏盛宗拦也不敢拦,只能急叫:“母亲,您这般护着这孽障,不是叫她更不学好吗?”

    “你说她是孽障,那你倒是说说这是谁的孽障!”苏老太太厉声道,“你说我不教她学好,你这个做父亲的又何时教过她?每每出了事才喊打喊罚的,平日你怎么不教她该如何做!再说了宁丫头虽娇蛮,但你问问她这些姊妹,她可曾无缘无故的去招惹过谁!你要是这般嫌弃我们祖孙,我们这就回京去,叫你们眼不见为净!”

    苏老太太一面说,一面叫秦妈妈命人去收拾去。

    苏盛宗听话不对心里更急,忙跪下挽留道:“母亲这是说的什么话,母亲这样说不是叫儿子无地自容吗?”

    李氏也忙跪下一起劝道:“老太太不要生气,侯爷也是一时的气话,宁玉自大好了之后,一日比一日的懂事听话,这是大家都瞧在眼里的,今日之事,咱们先让宁玉说说缘由,在定夺也不迟。”

    一群小姐公子也尽跪下一人一句的劝解,又说宁玉好,又叫老太太不要生气。

    这时大老太太也转过头看着苏老太太道:“你也别气了,你若真是心疼宁丫头,即便要走也该先把事情弄明白了,你这样带着宁丫头走了,以后你叫别人怎么看她?”

    苏老太太即便再听不进别人的劝,也不能不听到大老太太的话,便答道:“宁丫头这么做还能为了谁,不就是为的我这个祖母吗?当年的事,嫂子你是知道的,我虽未和宁丫头提过,可这丫头真就是我的心肝,怎么会不知道我心里想的?老嫂子你也别嫌我说话诛心,我就说一句,小秦淮出身的瘦马能养出什么好儿女来!宁丫头性子直,便直说了,你若要真问她这些姐妹,有哪个是真的愿意有个这样的姐们兄弟的?所以说,今日宁丫头即便是说错了话,那也怪不得她,要怪罪尽都怪罪到我的身上!”

    卫姨娘听了暗自点头,她虽也是个妾,但却是好人家的女儿,自然也不愿意与秦淮女子为伍,更何况那些如夫人的手段她也听说过一些,她可巴不得这个柳姨娘母女离她们越远越好。

    而大老太太和苏侯爷对苏老太太的话却有更多的理解,当年苏老太太生有两子,小的那个就是被苏老太爷的一个秦淮出身的小妾害死的,当年苏老太太与这个小妾斗得厉害,到了没法子的时候只能听了秦妈妈的话,去请了秦淮河畔专门教养瘦马的妈妈来帮忙,这也是大老太太身边的赵妈妈有些看不上苏老太太的缘故,觉得她这么一个大家出身的小姐不该去学那些下作手段。

    也是因为这个,苏老太太从一开始就不想过让柳姨娘进门,但却也不忍绝了人家生路,便答应了柳姨娘,只要她不再与苏盛远来往,她便做主给她许个好人家。柳姨娘当初一面答应,一面却又与苏盛远珠胎暗结省下了苏娴玉,这才让苏老太太发了怒,将柳姨娘母女赶到了老宅别居来。

    而卫姨娘这些都是后面进的府,也只是听说了一些关于柳姨娘的事,具体的都不知情,加上苏府上下都不提这对母女,也不把苏娴玉排入姊妹的排行之中,渐渐的人也都当她们不存在了,直到后来苏老太太听说柳姨娘竟又悄悄的生下了容哥,便更觉这女子是如何都防备不住的,于是便更没有让她们母女回京的意思了。

    苏盛宗听母亲这样说,心中诚惶诚恐,说实话即便到了现在他还是舍不下柳姨娘的风情万种,又不敢违逆母亲的意思,这才造成了今日的局面。

    而大老太太却只是叹气,其实比起赵妈妈,大老太太却更能理解苏老太太一些,当年她可是见识过那位姨娘的手段的,加上苏二爷整颗心都被迷住了,苏老太太当时也只是为了自保,即便如此却还是没能保住自己的小儿子。

    大老太太自问,若是没有丈夫的支持,即便是自己也未必能防备的住那些手段,也难怪她一朝被蛇咬,十年怕草绳。

    可苏老太太如今当着众人的面就这样说,却太过不妥。

    这头她还在想该说些什么缓和缓和,却听后面丫鬟喊道:“娴玉小姐昏过去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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