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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在大桂诉说整个事情经过时,金三山两条眉毛就像两只煽动的翅膀,像立马要飞到出事地点一样,大桂后面那句话让他的眉毛又拧到了一起。

    金三山说:“大桂姨,你看没看清那人长得什么样?”

    大桂低头想了一会儿,然后说:“他看着脸生,脸上好像涂了什么东西,黑乎乎的看不太清,不过我看到他头发有卷,不知道是烫的还是天生的羊毛卷儿。”

    金三山又问:“个头是高是矮?身材是胖是瘦?”

    大桂想想又说:“个头不高,也不胖,跑起来像兔子一样灵巧。三山,你打听这些做啥?”

    金三山说:“大桂姨,你家里有啥力气活需要我,就让我叔喊我一声,我一准到。就是求姨,这事不要再跟别人提起成吗?”

    大桂说:“三山,你这葫芦里卖的啥药,我咋有点看不懂了呢?”

    金三山说:“大桂姨,你不用懂,应下我就行。”

    大桂说:“三山你可别干傻事,这种事哪年庄稼起身时没出过?公安都不管,你可别逞强。”

    金三山没再说什么,起身默默往回走,他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沉。他知道最近四五年里,哪年到了这个季节都会发生一两起这样的事,最先出这种事的人家也去公社派出所报案,公安一进屯子就轰动了全屯。受害的姑娘哭着把事情讲述一遍,仿佛是又被人糟踏了一次,公安做完笔录,人一走就如同泥牛掉进了大河再没了消息。

    出事的姑娘却因此名声远播,成了十里八村议论的话题,人们的好奇心远远大于同情心,原本好端端的姑娘再也找不到好婆家,好小伙不愿意娶她,于是她的婚事一拖再拖,最后不得不远嫁,或者嫁给个死了老婆的鳏夫,或者嫁给残疾人,或者嫁给体弱多病的人,反正好人家的大门是永远对她紧闭的。

    后来再有这样的事发生,就没有人愿意声张,可是纸里包不住火,没有不透风的墙,什么口袋都好扎,就是人的嘴难扎。就算瞒得滴水不漏,事情也有败露的一天。

    金家屯二柱子新娶的媳妇,娘家也是东林大队的,在林梅那个屯子东南,姑娘乖巧可人,就是洞房时发现身子破了。二柱子认为她不守妇道,黄花闺女就偷汉子,一天打三遍,最后她挨不住打才说了实话,原来她也曾经被人拖进过庄稼地。二柱子打得更凶了,说自己花钱捡了个便宜货,媳妇身上天天都见伤,心里有苦却无处可诉。

    金三山想,这些受害的人都是未出嫁的姑娘,做案的人一定是当地人,熟悉本地的情况。要不然怎么解释已婚的女人都安然无恙呢?难道说她们出事后都很好地遮掩住了?

    金三山又想到一个更为严峻的情况,去年庄稼起身时白雪上工下工还有个伴,现在她自己独来独往,这样可太危险了。

    林梅说那个人没得手,他信林梅说的。他要抓到那个人,为了林梅,也为了白雪。可眼下他知道的线索太少了,个头不高,不胖,皮肤黑,羊毛卷。有这些特征的人太多了,去哪能把他找出来呢?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现在是农闲时候,队上都是些零活,要是不想上工,随便找个借口请几天假队里都能给,上一天工挣的工分也不多,所以请假的人就不在少数。

    天气热,女知青这几天几乎都没去上工。王娜缠着白雪让她陪着去县城买条裙子,说天气太热,穿裤子实在闷得慌。

    王娜自从小树林事件以后,青年点里不管男女都躲着她,她想找人陪时就来纠缠白雪。因为她见秀秀结婚后,白雪也是一个人独来独往。

    白雪知道王娜跟自己不是一路人,可每次她都说出一个让自己不好拒绝的理由。像这次她说庄稼起身了,一个人去县城不安全,这样的理由白雪怎么能拒绝?当然白雪不能让她去找个男知青做伴儿,那样更安全,大家都... 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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